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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水了烧热了，乘着天儿没黑不用摸瞎，洗澡也没那么冷。
“朵儿，把你二妹叫上一起洗，别耽搁时间了，等你们一个一个的洗完都得什么时候了。”
“嗳，奶，知道了。”
“头就别洗了，天儿太晚了晾不干，”
“知道了。”
朵儿去父母房间给二妹妹找换洗的衣服，蕾儿趴在床上摆弄她那几朵绢花，都是娘不戴了的，还有小蝶送的，都是她的宝贝。
“姐，那里头的衣服是干净的，不用洗，”
“谁要给你洗衣服，想得美，”
“那你拿我衣服干嘛？”
“洗澡！”
蕾儿脸一垮，绢花都不想玩了，“可不可以不洗，”
“你说呢？”
看来是没商量了，现在又不是夏天，又没出汗，怎么还要洗澡，
“朵儿，蕾儿还在干嘛？不是洗澡吗？水都要开了，烫猪啊！”
花志武回来，灶里的火还旺，蕊儿一个人坐那看着火。
听见声儿，蕾儿再不情不愿也得乖乖的跟姐姐走，
朵儿把水兑好，父亲给拎回奶奶的房间，又把锅里的水掺上，看了眼灶火，也不用再添柴，
“蕊儿，走，洗澡去，”给妹妹拍干净身上的柴渣，
把两个妹妹都带到奶奶屋里，门窗关紧了暗是暗了点，但也还看得见，吹不着风也不冷，俩丫头扒干净赶紧坐在澡盆里，自己搓着，慢悠悠的，泡着水又暖和又舒服。朵儿怕她们着凉，拉起二妹的手臂给她搓，
“姐，轻点，好痛。”看着这架势蕾儿就怕，手一个劲儿往回缩
朵儿懒得搭理她，扯着手继续搓，这丫头就知道瞎叫唤，都没用力呢，哪来的痛，
“再叫，就让娘来给你搓。”
手臂上搓出一条一条脏东西，朵儿有些嫌弃，
“多大的人了，每次叫你洗个澡跟杀猪一样，你看看有多脏。”
蕊儿看着二姐身上的脏泥偷偷用力搓自己的手臂，也搓出了条，赶紧用水冲掉，
“姐，你看，三妹也搓出了泥，”眼见的蕾儿一眼就看见了。
蕊儿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自己搓。
朵儿见二妹妹幸灾乐祸的样子，使劲给她搓，
“姐，姐，真的疼。”
见妹妹的手都发红了，也不逗她了，和三妹妹俩人对视一眼偷偷的笑，
“抓紧点，别闹，再感冒了，”宋氏拎着一大桶热水进来，门一开两个丫头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奶，快关门，快，”蕾儿一溜烟的缩到妹妹后面躲风，
“行，知道了，朵儿赶紧给她们俩搓干净塞床上去，”
“好，知道了，”
宋氏出去，把门牢牢地关好，
“听见没有，赶紧洗，再闹我就不管你们了，”
拿起桶里的葫芦瓢给她们冲了些热水，又拿起二妹另一只手臂搓，蕾儿撅着嘴，也不吭声了，她又没闹，明明就是她被欺负了，怎么好像什么事儿都是她的错。
浑身都给搓了一遍，把妹妹身上有些凉的帕子，重新浸了热水给搭在身上，
“脚丫子自己再好好搓搓，缝里都搓干净了。”
“哦，”
又拿起三妹妹身上的帕子给搓着背，老三没老二爱跑爱闹，汗出得少，也没那么脏，身上稍微搓了一遍，她自己都洗得差不多了，稍微洗洗就是了。
热水还剩点得留着最后冲一遍，澡盆里的水开始凉了，露出来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冷得开始上下牙齿打架。
“怎么还在洗？”宋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好了，马上就好了。”
“起来再冲一下就行了，”用瓢最后给两个妹妹冲了一遍，两大桶水也见底了，囫囵擦了几下，“行了，赶紧上床捂着，”两个光屁股丫头，往被子里一钻，才感觉能正常呼吸。
朵儿把奶奶叫进来，一澡盆的水，还得舀进桶里拎出去倒，祖孙俩一起拎了两趟，都累热了，“你们俩臭丫头，洗个澡还要人伺候，又费柴又费水，”
俩丫头把自己裹得露出两双眼睛，嘿嘿的捂着笑。
“行了，朵儿你赶紧去把衣服找出来，奶去给你拎水，”
朵儿接过奶奶手里的桶，“奶，你别管我，我自己拎水去茅厕洗，”
茅厕在后院，木板搭的屋子，架在粪坑上面，木板搭得密也透风，
“那怎么行，你以为这还是夏天，冷着呢，听话，就在屋里洗，”
“奶～”
宋氏看了眼床上的两个萝卜头，“奶把妹妹都带你娘屋里去，行不？”
朵儿这才妥协，宋氏好笑道，小丫头长大了，跟自己亲妹妹都害羞。
“过来，衣服穿好，”
蕾儿又不情愿了，好不容易捂暖和了，又要挪窝。
“赶紧的，干什么都磨磨蹭蹭的”
蕊儿的小手从被窝里拿出自己的贴身衣服，捂得热热乎乎的，
宋氏接过衣服，“奶给你穿，”
蕊儿配合着三两下就穿好了，也没怎么觉得冷。宋氏拿着床边儿的衣服，也不管蕾儿乐意不乐意，强行给她穿，
“凉，这衣服冰凉的，我在捂会儿，”直往被子里缩
宋氏拉过孙女的手，往袖子里伸，“凉怪谁，妹妹都知道把衣服捂在被窝里，你怎么不知道。”
蕾儿小声嘟囔着，“我忘了都嘛，又没人跟我说，”
“你多大了，还要什么事儿都扯着耳朵跟你说，是不是？”
朵儿给二妹妹穿上鞋，蕊儿自己往身上套衣服，“不用都穿上，把外套裹着，赶紧跑床上捂着就是。”
“不捂了，我不冷。”
“那行吧！”拿过妹妹的衣服给她穿好。
“行了，你们俩出去玩去，刚洗干净不许弄脏了，听到没？特别是你花小蕾。”
“知道了，知道了，”满脸不开心，怎么她就又成了特别的那个。
宋氏给大孙女兑好水，蕊儿乖乖坐在灶门口，“奶，我看着火，”
“火旺着呢，用不着你看，奶塞了两块木头。”
“那我去喂鸡，”
“鸡早就喂了，还要你去喂？”
蕊儿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
“你二姐呢？一转眼又跑哪去了？你去看看是不是在屋里玩呢？”
“二姐不在屋里，”她看见二姐一个人跑出去了。
“这丫头，准是又去疯了，你要没事就帮奶做晚饭？”
“好，”垮着脸重新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