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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愁眉不解的时候，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你们为什么要杀李福？”
她睁开眼看我，瞳孔里的红色像是流淌着的液体，十分耐看。
作为一个绅士，对于女人的疑问应该是必答的。但是她问的这个问题，让我有些烦恼。
总不能说他体内存在凶兽，或者其他因素吧？这是七院的秘密，我不能泄露出去。
“他害死了很多人。”脑子转了几圈，终于是找出来了我认为比较好的答案。
“请你们帮我杀了他。”她抬起头很认真地对我讲。
这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前一秒还死心塌地维护李福，下一秒开口就让我们杀死他？
女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怎……怎么了？”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这句话。
“他为了活命，要把我吞并。”女人又开始怨恨模式了，不过这一次是对李福并不是对我们。
这反差大的我一时之间有些不太能接受。
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她一脸不解。
想了一会儿，干脆就让她说说前因后果。
一开始她是不愿意的总说是个人隐私，我没权利知道。
我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杀李福放任他吞并之后再消灭掉。
反正有泥人在，李福的弱点我们几乎都知道了。
听我这么说，女人僵持了一会儿开口说给我讲个故事。
我不明所以，最终还是听着她说话。
因为我感觉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了。她看着我的目光带着一丝迷茫和沧桑。
时间经过有些复杂吧，她和泥人是同生的，至于什么时候生在这个地方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村子有个寺庙，里面供奉的是个泥菩萨。
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当时的技术问题，这个泥菩萨看上去和泥人倒真的是有两三分相似。
原本刚开智的泥人看见那座泥菩萨就以为自己是守护这个村子的神，竟然就真的担任起了守护这个村子的责任。
这一守护就守护了有百来年。
泥人也时常带着水晶出门荡悠，反正世人是看不见他们的，就算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也没有人注意。
泥人本身是属于凶兽的，特别嗜睡，有时候能睡上好几个星期。
也就是在他沉睡期间，洞里无意间闯进了一个小孩子。
据水晶回忆，这个小孩长的特别瘦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加上长期被虐待致使的。
他跑进来的时候一脸泪水，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还粘上了泥。
水晶见他可怜，于是主动幻化成人想和他说话。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人类能看见她的都是属于特殊群体。
小男孩经常往洞里跑，有些小屁孩好奇就会在背后偷偷跟着小男孩。
谁知道一过去，就看见小男孩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小屁孩吓疯了，赶紧往家里面跑。
因为她的关系，这个小男孩更加不招人待见了。大家都说他是丧门星，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于是父亲就限制了小男孩的出门时间。小男孩一狠心就抱着水晶往自己家里跑，泥人那时候陷入沉睡对这个也丝毫不知情。
等他察觉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去到了小男孩家里，水晶才发现他家里的情况真的很乱。
父亲醺酒成瘾，天天打他妈妈压榨他妈妈的血汗钱。有时候真的没钱了，父亲就会带着一群人往家坐。
那些人就逼着小男孩的母亲喝酒，这个时候男孩的父亲就会拿几瓶酒坐在门口抽烟。
也算是帮他们把风了。
酒被灌到几分醉之后这几个人就对男孩的母亲实施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小男孩想过去阻止，但是被父亲暴揍了一顿扔下了地下室。
他只能蹲在地下室听着他母亲绝望的求饶，叫喊。等第二天一早，那些人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之后就给了小男孩父亲一笔钱。
厚厚的一叠，看起来很多。父亲兴高采烈的出门了，留下一屋子的狼藉。
小男孩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锁住的门给撬开。一进屋子就看见母亲衣衫褴褛的躺在地上，嘴角破了流了一点血。
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以前母亲在小男孩面前都是喜欢笑的，如今躺在地上的母亲就像是破旧了被人随地扔在地上的娃娃，眼里的空洞和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格外吓人。
小男孩到不觉得害怕，反而捡起被子盖在母亲身上跪在地上无声的哭着。
听见他抽泣的声音，他的母亲终于是扭动了一下头看着男孩。
后来，他父亲这么做的次数多了，母亲也就绝望了。
从开始的挣扎到后来的麻木。
都是因为他父亲。
还年幼的小男孩怪自己没用，怪自己太小不能保护母亲。
最终，小男孩的母亲忍受不了这一切选择喝农药自尽。
小男孩因为长期的被欺压，心理已经产生了极度扭曲加上水晶的负面引导。
他最终变成了一个疯子。
有多疯？
他先是杀了自己的父亲，之后提着还在滴血的刀把玷污过自己母亲的一一都解决了。
这些人有的是游手好闲的登徒浪子，有些是有家室但是惧内的男人。
都是一些该死的人。
年仅10岁的小男孩面无表情的把他们捅死在自己床上。
本来他是想杀死一家人的，但是被水晶劝阻了。
那时候临近的村子里都传言夜里有个杀人魔，人人谈之变色，晚上皆是锁紧门窗不敢出门。
水晶被小男孩的杀戮影响，最后也被蒙蔽了心智沦落成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
故事讲完，女人的脸已经哭花了。
她说她忏悔，愧对泥人。
但是最终，所有的虐缘都是她自己造的。她见不得人哭，小男孩也好他的母亲也罢。
他们都是被人性和生活折磨的可怜人。
她最初只是想帮帮他们，最后酿成的后果她终究是承担不起。
我动了动手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错对我也不好评判，帮助小男孩固然是好的，可产生的蝴蝶效应又是不好的。
说到底，不过都是个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