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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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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余波

    话说景泰公主这边。

    万贵妃造反的那个晚上, 府中慌乱成一团, 景泰公主被惊醒之后, 一直等到快天明都没有看见秦处安出现, 景泰公主刚开始还以为秦处安在小楼中与人幽会, 心中暗恼, 怎的这么大的动静都躺在女人身上起不来?便亲自领人去寻他。

    可到了楼中, 秦处安已经被他那两个小厮磋磨得凄惨无比,可即便是那样,他所中的剧烈的药性仍然没有发散掉, 还抱着那小厮纠缠不休。

    景泰公主差点没有昏死过去。哆嗦着手指,命人将那两个小厮拉扯出来,又塞了两个婢女进去。可是, 半晌之后, 有个婢女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出来禀她, 说秦处安只能磨磨蹭蹭的, 什么都干不了了。

    景泰公主大惊, 忙传来府中的医师。

    医师让人摁住了秦处安, 诊断了一番之后,便得出了结论。他只能直言, 秦处安是用药过多, 如今药性还未发散, 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有性命之忧。

    景泰公主忙问他, 如何发散,那医师吱吱呜呜,再三搪塞,左右言他,只说自己医术浅薄,无能为力,请景泰公主另请高明,或许宫中的太医或许能有良方。

    可是外面梁王和万贵妃的手下正是屠城一般的架势,谁敢出门,宫中只怕连皇帝都被囚禁了,上哪里能去请太医?

    景泰公主急的实在没办法了,让人拿到架住了医师的脖子,“你要是救不了我儿,这条命也别留了。”

    医师哭喊着,“殿下,不是小的不尽心,大爷服用的催-情-药实在太烈,以致……那里有损,只怕以后都用不得了。要想发散,只能另寻途径,女人不行,男……男人也行的。”

    景泰公主一口心头血倒涌上来,口中一片腥甜,两眼发黑,她缩在袖子里的手,互相掐出了血来,才没晕过去。她简直是咬着牙道,“那就男人。”

    可是阖府上下哪里有这么大胆的男人,那两个小厮奋战了一夜,已经后继无力了。而喊来的另一个小厮,一听让他去上秦处安,吓得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它么的,男人有什么好上的,再说了,上了秦处安,回头等秦处安清醒过来,焉有命在?景泰公主和秦处安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

    所以无论景泰公主许诺他什么,那小厮狠狠抓住了勒裤子的汗巾,死活一副忠贞不屈,冰洁玉洁的样子,坚决不干。

    景泰公主直接气得昏死过去。

    等她片刻之后醒来时,那奸猾的小厮已经溜了,但是那医师却被左右押着没能走脱。

    景泰公主只好逼着他再寻方法。

    那医师一看,今日看来是难逃此劫,也罢,那索性能捞回一点是一点,“殿下,若是人不行,去寻那公狗也是行的。畜生灌了药下去,总是不认得人的。”

    景泰公主两眼一翻,又气昏了过去。

    这次再醒过来,无论她怎么逼那医师,那医师就只摇头,“小的都说了,小的医术浅薄,无能为力。这种馊主意,殿下听过便只当没听过就是。您就是现在砍了小的脑袋,小的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景泰公主的一颗心简直想被滚油煎着,却只能捏着鼻子,牵来一条猎犬,让医师灌了药,送了进去……

    那医师倒也滑溜,乘着众人不敢跟他进楼,待那猎犬忙碌起来之后,他从窗台攀上了假山,从花园那边逃走了。

    景泰公主一边担心着外面的情形,一边担心着儿子的情形,枯坐在那里,从清晨到黄昏,又到了次日的凌晨。

    秦处安恢复一丝意识的时候,已经没有个人样了。

    自那以后,秦处安一把火烧掉了那栋小楼,然后搬去了一间僻静的院子,整日不言不语,眼神阴冷地像蛇一样。加上吃喝不便,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了下去,两颊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景泰公主心里憔悴,更是有苦难言,秦处安到处淫-□□女,可是跟正经的儿媳却连个蛋都没生下来。如今看来,那逃掉的医师说秦处安日后什么都干不了,竟然说中了。

    景泰公主强撑着心气,心想,或许,有那么一个或者两个孙子或孙女在外面呢,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自万贵妃造反开始,她少了秦处安这个得力帮手,而外面天天喊打喊杀,她只好让家将守好府邸。等一切落幕之时,景泰公主才知道,太孙已经被废,李霮直接登基。

    景泰公主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不满意的。李霮她是见过的,可惜没结下善缘,而且一旦往事被翻出来,李霮只怕会对她处之而后快。可是,太上皇已经逊位,他怕夜长梦多,先把李霮摁在了龙椅上,一切礼仪随后再办。轮到景泰进宫的时候,只有对李霮行礼的份儿。

    景泰公主就算想做什么,此时时机都不对。她只好借着秦茱和废太孙婚事的由头,进宫哭诉一场。可谁知,皇帝勃然大怒,大骂她一通,不但撤了她安国的封号,还把她押回府中关了禁闭。

    景泰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如今她耳目闭塞,连太上皇驾崩都不知道。

    太上皇大行,礼部的官员对于这一日,其实早已经准备多年了。礼部的尚书为了皇帝的凶礼确实下了大工夫,临了还没来得及表现,就因为万贵妃的关系刚被关进了天牢。魏芳韶临时提拔上来的官员确实都是干实事的,而且已经办理了太上皇逸位和皇帝登基等礼仪,如今截胡了礼部尚书的果子,将太上皇的丧礼办得有条不紊。

    唯一一件有些为难的事情,就是哭丧时,皇室成员确实少了些,皇子皇孙们几乎都折在了李明琨手里;对于李明琨,太上皇明确的旨意,不允许他参加葬礼;废太孙有了“疯癫”的名头,自然也不能放出来丢人现眼;最不好办的,其实景泰公主。

    太上皇生前已经恼了她,但是手中没有确实的证据,而且到了最后,也没有精力再去处理她了。所以才直接将她囚禁在她自己的府邸里。可是如果治丧还不让她出来,这就必须得对百官有个说法才行。

    李霮跟欧阳昱三人坐在宫中商量这件事。

    陆琅琅眨了眨眼睛,“陛下,太上皇除了景泰这个女儿,其他也有几位公主的,这几位公主再加上后宫的嫔妃们,场面不会太难看。但是景泰公主,我建议,倒是宣她进宫来比较好。按照她们母子的性子,总不会消停下去的。”

    陆琅琅的言下之意,三人都明白。景泰心思歹毒,做事向来斩草除根,甚少留有把柄。即便是密卫去查,查出来的证据只能推断出她母子所行的恶事,却无法拿到明面上来定罪。但是旧证找不到,那就再找新的证据就是了。

    李霮心里对景泰恨得牙痒痒的,就算是密卫查出来的一鳞半爪的东西,也足见平川侯府当年家破人亡,景泰在其中做出的贡献。可是,太上皇当年可以不讲理地说,谁惹我不高兴,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反正我是老糊涂了,但是他不行,他还没到二十呢,总不能年纪轻轻的,就弄个昏君的名头给自己挂上。

    “行,那就宣旨,宣景泰公主一家入宫参加丧仪。”

    传旨太监赶往景泰公主府的时候,景泰公主正在府中辗转反侧。

    自从那晚被太上皇关在了家中,她心中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几位公主里面,太上皇对她一直是头一份,这其实跟她在先皇后的膝下长大有很大的关系。太上皇对她几乎有应必求,未必不是对皇后的愧疚和补偿。可是,是什么事情居然让太上皇对她如此大动肝火?是不是皇帝已经知道了她当年做下的那些事情?

    景泰公主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不会的,她安慰自己。多年她陷害皇后的事情,除了万贵妃,其他的知情人都已经被她悉数除去,而万贵妃虽然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事,但当时她跟万贵妃之间的关系,也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同盟,多数时候也只是不约而同,要是真凭实据,万贵妃只怕也是拿不出来的。如果要对证,她大可咬死了万贵妃居心叵测,非要误导太上皇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景泰公主这才稍微安心些,一早一起来,先去看望秦茱。

    秦茱自从知道太孙被废,但是太上皇仍然坚持要他们完婚后,气得在府中发疯了一场,然后就闹着绝食,非要让景泰想办法解除婚约。

    景泰公主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女儿躺在那里不吃不喝,她又能怎么办?少不得好声好气地哄了一阵子,说她先想办法拖上一阵子,说不定太上皇大行了,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秦茱这才肯起来喝两口汤水。

    等安慰完了女儿,景泰又赶去看望儿子秦处安。可是秦处安躺在那里,景泰公主跟他说话,十句他能回一句就不错了。

    景泰公主心疼又气恼,可是先有女儿,再有儿子,都是载在了自家的手段里,她能去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