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畿废墟的塌陷处,乐魂咒傀儡从音波中凝形——它颅骨是破碎编钟,肋骨是扭曲骨笛,眼窝里流淌的紫黑乐符正死死缠住笛化的伶州鸠。
每道乐符都啃噬着他身上残存的人性,将其肋骨化作的笛孔越扩越大。
“惠岸判官!”轩宇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音刃,“再不动手他就真成乐器了!”
惠岸握着浑铁棍的指节发白。
幽光令牌在掌心发烫,两种选择在脑海里撞得轰鸣:
-用“无情咒·涅盘之眼”净化,伶州鸠魂魄会像被碾碎的乐谱,连转世机会都没有;
-放任不管,乐魂咒傀儡会顺着伶州鸠的笛化身体,篡改周王朝所有情感记忆,三界秩序能崩得比碎笛还惨。
“他胸口的《韶乐》谱纹还在亮!”夜影的戒指抵住音障,戒面裂纹里渗出伶州鸠的残念,“傀儡想抢他体内的灵石原态!”
就在此时,阿璃的灵心玉突然爆起白光,投影出伏羲画卦时的古老图谱。
那些由音律线条构成的卦象流转间,浮现出八个古篆:“乐者,天地之和也。”
“和……”惠岸喃喃自语,浑铁棍无意识敲击地面,激起的金光与伶州鸠肋骨笛孔的共鸣重叠。
他突然顿悟——佛法讲“无情”,音律求“和谐”,破局的关键不是非此即彼的净化,而是让对立力量共振归零。
“轩宇!夜影!”惠岸纵身跃向音障,“给我三息时间!”
他将幽光令牌插入骨笛最大的笛孔,另一只手结印按上浑铁棍。
当棍身“八音克谐”的铭文撞上骨笛时,《大悲咒》的佛音与《韶乐》残章突然融合——不再是对抗,而是像阴阳鱼般缠绕共鸣。
“这是……”乐魂咒傀儡发出刺耳的音爆,它抓着伶州鸠的乐符开始崩解,“不可能!《周易》里没有这种卦象!”
惠岸没时间分神。
他能感觉到,每敲击一次骨笛,伶州鸠体内的五音灵石就亮一分,而乐魂咒傀儡的形态就模糊一分。
当第九次棍音落下时,虚空中突然拼出个从未见过的卦象:
-下卦为“八音”,由八种乐器符号组成;
-上卦为“克谐”,三道金光穿透音障,像琴弦般绷直了因果线。
“《周易》未载的‘八音克谐’卦!”阿璃的灵心玉几乎要碎裂,“是用佛法音律强行掰正因果!”
乐魂咒傀儡发出最后一声尖啸,它用来捆绑伶州鸠的音波锁链全部炸成光点。
而惠岸在卦象显形的刹那,看见伶州鸠的魂魄从笛化的身体里脱出,被万千光点包裹着向上飞升,胸口的《韶乐》谱纹化作胎记般的疤痕。
“快撤!”夜影拽住力竭的惠岸,戒指裂纹里渗出混沌教的怒吼,“傀儡解体前在给混沌八音通道充能!”
废墟上空,“八音克谐”卦象缓缓消散,每道金光都在修复被篡改的情感记忆。
惠岸望着伶州鸠魂魄消失的方向,浑铁棍突然传来震动——棍身铭文旁,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乐终德始,道在人心。”
他知道,这场用音律和佛法赌出的卦象,只是掀开了混沌教阴谋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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