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帐幔的缝隙洒入军帐,赵宗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
他感觉胸口那股如冰锥刺入般的疼痛已经减轻许多,只是浑身乏力得像被抽走了筋骨。
"赵将军醒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赵宗转头,看见陆娇儿正端着药碗站在床边,杏眼里带着欣喜。
她今日换了身淡紫色窄袖襦裙,腰间系着银丝绦带,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比起昨日的风尘仆仆,显得清爽利落许多。
"多亏你的解药..."赵宗声音嘶哑,挣扎着要起身。
陆娇儿连忙放下药碗扶住他:"别急,先把药喝了。"
她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药碗递到赵宗唇边,"程延去审那个陈海峰了,应该很快..."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程延惊喜的呼喊:"赵将军!你看谁回来了!"
帐帘掀起,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慕雪一袭白衣,腰间红色丝绦端得刺目,楚沐凡一身青绿长衫飘逸潇洒。
"秦…秦姐姐?"赵宗手中的药碗差点跌落,他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
"想不到我才走几日,玄天就打上门来,还害你受如此重伤。"慕雪走到床前,声音清冷如她的剑,却掩不住关切之情。
她伸手搭上赵宗脉搏,眉头微蹙:"寒心散的毒解得还算及时,再调养三五日便无大碍。"
陆娇儿站在一旁,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觉攥得死紧。
她盯着慕雪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嘴唇微微颤抖:"司…司尊?"
慕雪闻声转头,当看清陆娇儿的面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她那双常年冰冷的眼睛瞬间涌上一层水雾:"娇儿?是你?"
"是我!"陆娇儿再也控制不住,扑上前一把抱住了慕雪,泪水夺眶而出,"司尊,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雪紧紧回抱住她,手指深深陷入陆娇儿的衣衫,声音哽咽:"当年我不得不带着父亲和兄长连夜离开上京...你们...暗影司的大家..."
"都散了。"陆娇儿抹了把眼泪,勉强笑道,"您走后第二天,沈后就派人查封了暗影司总舵。
我们按照您事先安排的应急之策,各自潜伏,等待时机。"
她看向陆娇儿,眼中满是复杂情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娇儿...她是我从前在上京时,暗影司最得力的助手。"
楚沐凡向众人抱拳行礼,目光却忍不住在陆娇儿红肿的眼睛上多停留了片刻。
陆娇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擦了擦脸,退到程延身旁。
程延自然地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没事,重逢是喜事。"
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慕雪的眼睛,她眉梢微挑,却什么也没说。
"陈海峰那边审得如何?"赵宗问道,试图将话题拉回正事。
程延摇头:"那厮嘴硬得很,死活不肯开口。"
慕雪闻言,疑惑道:“泰山派的陈海峰?”
程延连忙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详细禀告慕雪。
“想不到陈海峰投了玄天?我听母亲说过,当年诸多不归顺朝廷的武林门派都是安平候沈齐峰所破,其中就包括这泰山派。
沈齐峰也是靠着这功劳封的侯。陈海峰倒是能忍,愿给仇人做狗。”慕雪冷笑一下说道。
陆娇儿上前一步说道:“司尊,我这里有暗影司询问秘药,百试不灵。
只要敲开陈海峰的嘴,我们就可以掌握玄天的暗桩架构等信息。这对您绝对是一大利事。”
她说罢,便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瓶,瓶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慕雪点点头:"那就用这个试试。"
"这是?"程延接过小瓶,入手冰凉。
"暗影司的真言露。"慕雪的声音平静如水,"一剂下去,人便陷入混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娇儿秀眉轻挑:"当年我们用它审过北狄的细作,效果奇佳。"
慕雪唇角微勾:"宗儿,你安心养伤,阿兰达守着你。程延,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位泰山派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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