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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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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狙翎摇晃几步,他抬起手中酒壶,一口佳酿随之入喉。

    不承想,阎司炔倏然出手,点住他天突穴。

    狙翎喉结被封,无论他怎么使劲,这口酒仍是卡在当中,上下不得。

    当然了,连吐都吐不出来。

    再好的酒也是辣喉,更何况狙翎是个离不开酒的常年醉鬼。

    五脏庙在叫嚣,加上喉头麻麻辣辣,这等矛盾滋味教狙翎真真难受至极。

    “治好他,否则我让你天天如此。”

    同样的威胁,狙翎早已听过数遍,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打又打不过阎司炔,脱离宗门又怕被昔日仇家追杀,所以狙翎只好乖乖应是。

    待到狙翎得以自由,他先是灌了两大口酒,然后用脏兮兮地袖子擦擦嘴角。

    “嗝,门主,他,他嗝”

    狙翎不停打着酒嗝,见阎司炔面色变暗。

    狙翎他一急,干脆把酒壶扔了,遂服下他自制的解救药丸。

    说来也是奇,下一刻他就变得神清气爽。

    “门主。”狙翎拱手,“并非属下有意不救,而是这家伙被人下了纾忧散,后脑又遭遇过重击,淤血凝结,导致他什么都不记得还痴痴傻傻。”

    “众所周知纾忧散霸道无解,而他脑后淤血,一可待它自行化开,二可由属下切开他头颅,只是后者过于冒险,保不齐他小命就没了。所以属下说他没得治,其实是为了他安全着想。”

    狙翎说完,偷瞄了下阎司炔,“那个属下可以走了吗?”

    又是纾忧散?

    阎司炔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巧合了,然而未及深思,心脉处传来一阵痉挛,阎司炔皱了皱眉,喉头涌上腥甜。

    穆青看不出他异样,可狙翎是鬼医圣手,他当下叹道,“可惜啊可惜,年纪轻轻,连媳妇都没有,就要唉!”

    于是狙翎掏了掏脏旧的破衣,“不是这瓶,也不是这瓶”

    一连换了好几个药瓶,狙翎才掏出他要找的。

    “门主,这个您拿去吧,能保您半年不死。”

    闻言,穆青蓦地站出来,“什么意思?”

    狙翎斜了她一眼,有些轻蔑,“这都听不懂?切。”

    没工夫和他计较,穆青追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半年不死?”

    而阎司炔在接过药瓶后,他一言不发地离开。

    狙翎再次叹气,“可惜啊可惜。命不久矣喽。”

    穆青望着阎司炔背影,双拳隐隐紧握。

    难道门主的寿命真的只剩下半年了吗?

    冰魑族,王宫

    “王尊,白昼传来书信。”

    缪先生躬身,将信笺递上。

    刹梵莲接过后扫了一眼,雾眸旋即凛起。

    缪先生便试着问道,“可是他未能找到机会下手?”

    犹记得那日阎司炔生辰宴,缪先生看出他失聪以及虚弱的体征。

    如此重要的事,千痕潜伏在阎家至今,竟然未有回禀过王尊。

    于是缪先生没有急着回来,而是去找了趟白昼,让他小心提防千痕,同时找机会除去阎司炔。

    这件事刹梵莲后来知晓,未有多说什么。

    言归正传,此刻刹梵莲不语,他盯着信笺上的几行字,眉头越蹙越紧。

    ‘阎司炔已死。

    期间千痕有意阻挠。

    属下为带走她,未能收尸,以至尸身被湖水冲走,现下落不明。’

    察觉王尊周身气息渐寒,缪先生赶忙后退几步,“王尊?”

    刹梵莲狭眸,遂将信笺甩给缪先生。

    缪先生快速过目,他张了张嘴,有句话卡在喉间不知当不当讲。

    是了,刹梵莲曾说过,对付阎司炔,千痕绝不会有异心,然而现在

    于是缪先生犹豫再三,他终是壮着胆子问道,“王尊,要不要除了她?”

    毕竟是血妖族的妖女,缪先生一直觉得千痕是个隐患,若非碍于刹梵莲,缪先生早就动手了。

    岂料换来刹梵莲悲悯一瞥,“你说什么?”

    缪先生后背冒出冷汗,他跪地,“是微臣多嘴!”

    刹梵莲轻叹着摇了摇头,“罢了,起来吧。”

    “除了她是么?”刹梵莲低声呢喃。

    缪先生哪里还敢接话,他垂首,毕恭毕敬。

    殊不知刹梵莲负在身后的手,开始摩挲起一只玉镯。

    其质地普通,玉内是细如发丝的赭红纹路,无论乍看或细看,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半晌后,刹梵莲再次摇头,他缓步离开。

    “派人去找阎司炔,此人诡计多端,本尊不认为他会轻易丧命。当然了,如果找到的是他的尸体,自然是再好不过。”

    翌日晨,人族,阎家正宅

    一大早朵儿就传来消息。

    她说有人找到阎司炔的尸体了,具体在哪儿找到的,她不清楚,只知二少爷的身子很是浮肿,脸还遭遇过撞击,连样貌都辨不清了。

    对此,千痕沉默。

    然后她外出,其实她也不知出去是干嘛,更不知要去哪里,总之她暂时无法待在阎家,她需要透气。

    不巧撞上同样要出门的阎茂宗。

    千痕心情沉闷,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和此人大动干戈,因此她特地停下脚步。

    岂料阎茂宗不依不饶。

    “看来是个野惯了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一个劲地往外瞎跑!”

    阎茂宗开口,语气极其恶劣。

    千痕心底冷笑。遂直接略过他,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是啊,野惯了,才会往外瞎跑。”

    这样说,是她把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阎茂宗。

    阎茂宗气极,抬手一掌朝千痕袭去。

    背对着他,千痕仍是冷笑,同时因着上回经验,千痕反手还击之余,故意稍稍打偏,只要电光不和内息相碰,她就不会受到波及。

    ‘轰-轰-’接连两记声响,地面微微晃动。

    “臭丫头!”阎茂宗咒骂。

    “彼此彼此。”

    留下这句,千痕离开。

    这一日,千痕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她越走越远,直至城南。

    城南商户众多,此时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千痕路过一家青楼,明明天还没黑,可青楼里的姑娘已经在门口吆喝了。

    更甚者有个万分妩媚的女人,连千痕都未有放过。

    “哟这位小娘子,要不要到里头坐坐呀?”

    千痕看了她一眼,遂摇头。

    那女人便继续道,“啧啧啧,真是薄情啊,上回还和硬拉着我‘一醉方休’,今儿个就装着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