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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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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坊究竟还是被荣靖彻查。

    非但是那数十个孩子的性命,还有他暗中培植的阿芙蓉花海,以及

    窝藏罪犯。

    不管怎么样,我身上背负的罪责始终还是逃不了。

    更何况还是荣靖认定了的罪责。

    他笃定我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了的。

    从擅闯祭坛开始,到阿芙蓉一事,都是我与白子墨两人合谋来算计于他的。

    为的就是与白子墨双宿双栖,好携手脱离他的掌控。

    将他身为一个帝王的尊严与信任狠狠地践踏在地。

    荣靖那样骄傲的人,又如何能够容忍得了?

    如今,他不取我性命,就是最好的证明。

    杀人,对他来说实在容易,只要稍稍一动手指头,便可让我人头落地。

    但荣靖又怎会让我尝到那种痛快感觉?

    左肩被他生生捏得折了,上一次在赤国之时,好歹是请了李大夫来替我接好。

    可这一次,我屡屡这样挑战他的底线,他又怎么还肯让我只疼那么一小段时候?

    是恨不能让我时时刻刻都处在苦痛之中,好为他所揣测的一切“赎罪”才是。

    是以左肩上的伤,他没有让人来给我医治。

    而我自己一个人,也实在没有神通广大到能够处理好自己的骨伤。

    更遑论,还有钟离神针在我身上留下的暗伤。

    说也奇怪,虽然那种挫骨断筋的痛楚时时感知得到,但察觉脉象之时,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儿来。

    只是我却清楚地知道,那种疼痛,彷若一个无形的锥子,每时每刻都凿在身上,带来毁天灭地的痛楚。

    我并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怪象。

    也并不愿意和他过多的解释。

    只因我深深地知道,不管我怎么解释,在荣靖看来,不过都是辩解而已。

    辩解,从来都是让人笑话的存在。

    更是会因此而被他加上诸多莫须有的罪名。

    但我的不作为,却也让荣靖更进一步地坚信,我就是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口口声声说自己疼,却怎么也查检不出来。

    亦说不出一个能够使人信服的理由来。

    落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我的又一次装模作样,以及渴望借此来博取他的同情,以便能可再有机会将他玩弄于股掌。

    荣靖自然又是怒不可遏。

    所以他亲自带着我去将那一片阿芙蓉花海给毁掉。

    他以为我总该是会不舍的。

    毕竟,那片花海,在他的心中,可是坚定不移地认定了是白子墨为我所植。

    他甚至坦言我为了和白子墨双飞,所以心甘情愿服用阿芙蓉,只为了达成目的。

    只是荣靖却忘了,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染上阿芙蓉这种恶毒的东西,更不会再三地依赖着。

    我没忘记白子墨的话,也知道荣靖从一开始就知情我对阿芙蓉上瘾一事。

    然而他却还是让我又一次地服用。

    他几乎将自己从中撇得干干净净。

    可笑!

    我打心底感到一股悲凉,凉透心扉。

    不管如何,现在的他,始终是认为,将那片花海毁掉,一定会令我感到痛苦。

    能见到我

    痛苦的模样,荣靖自然是喜不自胜。

    可当他将那个火把交到我的手上,亲自握着我的手,点燃了那片花海之时,我的心里却只有高兴。

    没有如期见到我的苦痛模样,荣靖神情并不算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意:“果真是低估了你的狠心程度,也是,你从来都不将别人的用心放在心上的。”

    “更何况——”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嘴角的弧度再维持不下去,僵硬得像是别人强迫他笑一样,“说不定他现如今正温香软玉,与旁的女子一同快活去了。”

    “要知道,昨夜他抛下你时,可是没有分毫的留恋。”

    听着他的哂笑传来,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默默听着,也不答。

    他既然喜欢以我的难过为快乐,而我也不是那样地想要他欢喜,自然也就不能如他所愿。

    “洛娥!”荣靖怒不可挡。

    “圣上已将这害人的东西除掉,如今,就请将洛娥押解回京,定了洛娥的罪才好。”我冷笑着,说出的话却极是轻柔。

    针锋相对也好,百依百顺也罢。

    我都已经无力再与荣靖互相纠缠下去。

    说罢,想要将手从他掌中挣脱,却冷不防身上骤然一个痉挛,手还握在他的掌中,腰身已然弯了下去,疼得恨不能当场死去。

    这种感觉我熟悉得很。

    是阿芙蓉又一次发作了。

    只是这一次,却来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难当得多。

    钟离神针遗留的疼,左肩骨碎的痛在这一刻,悉数交杂在了一处。

    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疼,但浑身上下却没有哪一块儿是好的,让人直觉出何为生不如死。

    荣靖稍稍一怔,迅速反应了过来,将我腾空抱起便立即回去了。

    “疼”

    我蜷缩在他的怀里,每碰到他一下,都带来彻骨的痛感。

    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洛娥”我听到他呼喊我的声音,他说,“你别装这一次,你欺骗不了我的”

    哈!

    果然,他认定的事情,绝无人能可更改。

    在这上面吃过一次的亏,谨慎如荣靖,自然不会再四地踏进去。

    他向来是个很聪明的人。

    只是处在疼痛中的我只剩下破碎的只言片语:“阿芙蓉别”

    别再给我服用阿芙蓉,求你。

    可是话却说不完全。

    哪怕竭力想要说得完整,发出的声音却也微弱得可怜。

    甚至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更不用说正在疾奔的荣靖。

    荣靖脚下不停,但话声明显已经冷了下去:“别烧吗?可是洛娥,那片阿芙蓉,已经被你亲手烧毁,再不可能存在。”

    “你就算是死,我都绝无可能再让你吃下阿芙蓉,再不可能会如你的愿,让白子墨那个阴阳人的算计得逞。”

    “很”就很好。

    只要他再不给我服用阿芙蓉,就很好。

    “闭嘴!”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荣靖厉声叱道,“洛娥,你给我记住,若是你再以这样的法子来算计我,想要我心软,我不介意目睹你自己疼死过去。”

    “这样,远比我亲自动手要来得痛快些,不是吗?”

    “你既然肯服用阿芙蓉来给我设局,就应该有现在的觉悟,洛娥,你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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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听——得到。

    且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药性正在发作,不住地侵袭着我的脑识,渐渐的,意识便不是很清明。

    然而我还是听到了。

    荣靖将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说着:“疼就别忍着,喊出来。”

    下嘴唇已经被我咬得破了洞,丝丝腥甜入口,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嘴便咬在了他的肩头上。

    眼睛一酸,有滚烫的液体迅速落下,滑到了嘴角。

    挟裹着恨意与委曲,这一口咬得极重。

    恨不能将对方拆吞入腹,活活食尽了他的血肉才肯罢休。

    为何不信我?

    为何就不能多信我一点点?

    哪怕只是一点儿。

    荣靖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有多难过被人囚禁还要忍受着无尽的谐谑

    即便我从来不在白子墨面前表现分毫,但是却不代表我就真的毫不介意。

    任何一个女子,在面对一个让自己都害怕的男人的戏谑捉弄时,当真会半点儿的羞辱感觉没有吗?

    更何况——

    虽然只有短短时日,但连脱逃的机会都没有,处处受到威胁限制之时,不知道自己未来终将如何,也不知道自己记挂着的人会怎样,是不是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一个人

    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可是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甚至在我想要将一切都倾吐给他的时候,他却斩钉截铁地断言我的背叛,问也不问一句,听也不听丝毫,就这样断定了我的罪状。

    荣靖,你都不知道!

    我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听见自己略带哽咽的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咬在了他的肩上,只能吐出些许模糊的音节来。

    浑身都疼痛至极,却因为抽泣的过程中,脑袋有些窒息,所以慢慢地便感受不到那些疼楚。

    只是胸口还是疼。

    绵绵密密的痛,宛若千百根钢针扎在上面一样,疼得窒塞,想要舒缓一些,却在想到那些委屈之后,愈发地难过起来。

    到最后,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挨过去的。

    没有阿芙蓉的帮助。

    这一次,全然地只靠着我自己和荣靖。

    途中虽然因为痛楚而想要动手,觉得连啃咬都不足以让我转移注意力,但因为先前荣靖将我左肩骨头错位了,加之钟离神针的作用,左手并没有什么力气,根本没法儿动作。

    而右手被荣靖紧紧捉住了。

    如此一来,更是没有办法脱逃他的禁锢。

    只能不断地加大了力道,咬住那个唯一可以使我缓解疼楚的肩膀。

    这是我如今唯一的倚靠,却也是我如今最为痛恨的所在。

    越是思想,便越是用劲儿。

    咬到压槽都已发了酸,还是没松口。

    过了一天一夜,身上的那种刺痛才开始渐渐地消退下去。

    我知道,这一次,我挺了过来。

    没有依靠阿芙蓉。

    我伏在荣靖的肩头,嘴里还咬着他的肩头,没有因为痛苦减少而松开。

    因为这样亲密的接触,所以也就将他的所有声音听得清楚明白。

    我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他说:“都过去了,别怕”